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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 誰是兇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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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德知曉李福順是宮裏的老人, 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都要多了, 而且還是在元德帝跟前當差的,那自是不尋常, 這麽多年, 屹立不倒,肯定有他的智慧之處。

其實張德認李福順做幹爹之後,也有人在他跟前吹風,說李福順那是元德帝跟前的紅人, 卻讓他這個幹兒子在禦膳房打雜, 起初張德也覺得有些過了, 可是等到他真的成為采購之後,才知曉這是一個多麽的好的差事, 外人瞧著辛苦,早上要早早的起來了, 去往宮外選擇食材, 早出晚歸的,很是辛苦。可真的是肥差,進入口袋的錢財那是真的, 只要明面上不要太過了,基本上就沒人會查他。

他們這樣的人, 是要為自己養老做打算的, 不管坐到多高的位置上面, 以後都要退下的, 既然選擇了成為這樣的人, 也就無後了,既然無後,就沒有比錢財更重要的,張德很早就知道儲蓄了,等著出宮了,帶著自己的命根子離開了,最好可以和他幹爹李福順一樣,置辦個宅子,在請些丫鬟婆子給伺候著,到時候學著李福順在收養一個幹兒子什麽的,日子也能過。

這若是沒錢,晚年那就淒涼了,張德見過不少這樣的人。至於宮裏找對食的那種,早年張德也有心想要找個宮女對食,還因為此事和李福順說過,當時李福順就朝著他擺了擺手。

“都是無根的東西,還尋什麽對食,有那些錢財,何不如多置個宅子,到時候買上幾個丫鬟和婆子用的順心。不要整日想這些了。”

李福順這話不僅僅是對張德說的,事實上他自個兒也是這麽做的,以他如今的身份,在宮裏尋一個對食也是不為過的。元德帝也不管這些,在大夏宮裏,太監與宮女對食本就是尋常的事情了。

可李福順根本就沒有去做,他從來都是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,有些宮女想要尋他,他也都是拒絕了。

當然張德也是一個聽話的主,這一點也是李福順十分看重的,機靈聽話,不埋怨,交代的事情都做的非常的好,李福順很看好他,準備等著時機成熟,看能不能和太子湛搭線,將他引薦到太子湛的身邊。

“幹爹,這是我從外面買來的一些徐福來的麻花饊子,幹爹上次你說要吃來著,這一次小的出去,給你特意買了。”張德和李福順說完話之後,就將買來的麻花饊子給李福順遞了過去。

李福順就好這麽一口,他老家河北的,小的時候就喜歡吃這個,只可惜,家裏當時太窮了,根本就吃不到。

他記得有一天,他阿爹從外頭回來了,給他買了好多麻花饊子,都放在他跟前,還給他買了一件新衣裳。

“毛蛋啊,這些都是你的,你不是喜歡吃麻花饊子嗎?爹給你買了,你瞧這個新衣裳也是你,你吃好喝好,爹待會兒帶你出去逛逛。”

那個時候他方才八歲,年紀小,正是饞嘴的時候。他家兄弟姊妹多,吃飯都成問題,更不要說是買這些東西了,那日他爹買個他這個東西吃。

家裏的其他孩子都看著,想要上手來吃。

他還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麽,饞嘴如他,經常餓肚子如他,自然忍不住就吃起來了,還喝了很多的水,都吃撐了,第二天還換上了新衣裳,他爹就領著他去了一個地方,見到一個人。

那人瞧了他的樣子,對著他爹點了點頭。

“模樣不錯,若是當真入了宮,以後得了皇上的青眼,你們以後肯定是有好日子過,不要舍不得了。咱們河北不知道除了多少大太監了,伺候皇上的,皇後的,都是跟前的紅人。衣錦還鄉的也不少。”

那個時候小小的他還不知道太監意味著什麽了,只知道他爹領著他,將他交到那個人的手裏,叮囑他要好好的幹,隨後領了錢就走人了。

“毛蛋,你不要恨爹爹,爹爹實在是無法了,家裏沒錢了,不這樣的話,一家人都會餓死了。爹在這裏給你磕頭了,爹對不起你,毛蛋爹以後也不指望你養老了,你就忘記爹吧,走吧。”

他爹就當著他的面,給他下跪。

從來都是兒子給親爹下跪的,何曾有親爹給兒子下跪的,當時還不太懂事的他,也知道意味著什麽。

“爹,你是要將我賣了嗎?”

“毛蛋對不起。”

當時他點了點頭,就很坦然的接受了那個事實,其實那個時候鬧饑荒,賣兒賣女的很是正常了。只是他不知道他是被賣入宮裏當太監了,等到他知道的時候,他已經被凈身了。

真的好疼啊,那一次和他一起凈身的一共有十個人,活下來的只有五個人,其他的都因為或是意外,或是感染死了,而他活下來了,跟了其他四個人被送入了宮裏。

到了如今這個時候,其他四個人已經不知道去向了,唯有他一個人還活著,還在陛下跟前伺候著,他已經是元德帝跟前的紅人了,雖說品級不高,可是他在元德帝跟前伺候著,那自是不尋常了。

後來他還派人回去一趟,給他家裏送了一些東西,那個時候他爹已經不在了,據說是賣苦力的時候,活活的給累死的,臨死之前還在嘆氣說對不住他。想著等著有了足夠的錢,去上京給他送去,讓他入宮打點。

結果他爹還沒有賺到足夠的錢,人就沒了。李福順得了皇上的恩典,找到他的親人之後,他哥哥們一直都在擺手,不收他的錢,讓他攢著,說這是他爹的遺言,若是收了他的錢,做鬼都不會饒了他們。

他哥哥們也給來人回了話,說對不起他,沒辦法,當時家裏實在是太窮了,就是因為李福順的犧牲,家裏才得了一筆銀子,渡過了難關了。可正因為如此,全家都愧對於他。

後來李福順得了這樣的消息,早年的那些怨言也都過去了,曾經也埋怨過父母,後來想想,那也是沒有辦法了,家裏的人也沒有想他什麽,漸漸也就斷了。

入了宮之後,這些年,他也算是過的不錯了,如今到了老了,有了幹兒子,還算是個用心的人。

“小德子,果然沒有白疼你,還記得我好這一口。”

“記得,特意給加了蜂蜜,幹爹那我走了,你早點休息。”

張德看著時候差不多了,他自個兒也要回去早點睡,等著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出去采購呢,宮裏的食材都是要用最新鮮的。采購雖是肥差,但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,不能出大的紕漏。

“去吧,好生當差,好的還在後頭呢。”

“嗯,那幹爹我走了。”

張德就走開了,李福順點了點頭,就讓他去了,他就自顧自的在那裏吃著麻花饊子。想著以後他怎麽辦,如今元德帝要退位了,怕是要真的退位,瞧著不像是假的。

至於異星的事情,李福順這邊有些苗頭了,是在元德九年這幫學子身上,至於是誰,目前還不清楚,目前可能性最大的那個人是丁全英,因為他是皇家駙馬爺。

他最是有可能,接近大夏皇族。趙琳雖然是元德帝的養女,可與其他公主並無區別,甚至可以說,比其他的公主更加的受寵,她目前是大夏唯一一個有封地的公主,大夏有些皇子甚至都不曾有封地。

趙琳的身後是整個不敗陳家,那自是不尋常了,不敗陳家是什麽樣的存在,李福順目前主要鎖定的對象是丁全英。當然其中趙琳和太子湛之間的事情,其他人不知曉,李福順不會不知曉,他不僅僅知曉,而是還很清楚了。

對著張德他沒有說過真相來,可是不代表自個兒心裏沒有數,就目前為止李福順目前鎖定的頭號對象是丁全英,當然他目前還不敢去動丁全英,怎麽說他也是陳國駙馬爺,駙馬爺自然是不同普通人了。位高權重,自是不尋常了。

他一個小小的宦官,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,也不好揣測,目前只能在暗中調查。最主要的是趙琳和丁全英兩人感情正好,剛剛得了一個女兒,更是感情正濃的時候,目前只要默默觀察就好。

李福順長嘆了一口氣,這怕是陛下交待他辦的最後一件事情了,這件事情處理完了,他也就退了,希望可以好生安享晚年。希望自己的晚年不要那般淒涼,能夠善終。

——

傅春江去了府衙,看了卷宗,還得到了績溪縣令的幫助,見到了胡大叔。胡大叔在牢裏並沒有受到虐待,除了消瘦一點之外,看能夠看下去了,和傅春江先前想的不一樣。

“傅大人,我辦案那就是講究證據確鑿,你不信你就去查,真金不怕火煉。”績溪縣令程峰直接就說了,對於胡大叔的這個案子,他很有信心了,絕對不會斷錯。

畢竟命案,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斷,若無確切證據,怎能草菅人命。

“好,那我去問問,多謝程大人通融。”

“那你們聊吧,我先回去處理公務了。”

程峰也沒有在這裏守著傅春江和胡大叔說話,而是給了他絕對的自由就讓他去查,反正他有證據,根本就不怕這些。等到程峰走後,傅春江就來到胡大叔這邊。

胡大叔一下子就認出了傅春江。

“二爺,真的是你?小栓子真的找到你了?”

胡大叔很是激動,找到傅春江那就代表他有救了。胡大叔就沒有見過比傅春江還要博學的人了,什麽都懂,主意也多。只是當時小栓子告訴他,要去上京尋傅春江得問時候,胡大叔覺得傅春江不一定會插手這件事情。

畢竟這實在是一件太棘手的事情了。沒想到的是二爺竟然真的來了。

“嗯,找到我了,胡大叔,你可以與我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?現在時間寶貴,你一定要和我詳細說明了,不要遺漏任何的細節。不管是對你有利的還是不利的,你全部都要和我說清楚。”’

“好好好,二爺你聽我說。”

胡大叔也沒有浪費時間,就和傅春江說了一遍。傅春江在一旁也聽得十分的仔細了。

“那刀是什麽時候發現不見的,當時還有什麽人接觸過你的刀具?”

“刀?沒有人接觸我刀具,惡霸他們也沒有奪我的刀,當時我讓大牛與我一道賣瓜,刀是他收拾好的,然後方才車上。後來回到家裏,我問大牛拿刀,大牛找了半天說沒有找到刀,說怕是在路上走的時候掉了。我想了想,也可能是真的掉了,畢竟山路,二爺你也走過我們那樣的山路對吧,路上很是顛簸,刀如果沒有放好,丟了也是正常。”

傅春江點了點頭,丟刀什麽的也是可能的,月牙以前就丟過刀,當然丟過的刀後來發現在罪案現場,那幾乎是沒有了。

“這麽說,最後一次接觸刀具的那人是大牛了?”

大牛是胡大叔的大兒子,小栓子的哥哥,為了幫胡大叔維權,被人給打殘了,如今只能躺在家裏了,也做不了什麽事情了。上次傅春江去胡大叔的家裏,也瞧見了大牛,大牛就在裏屋裏面躺著,看樣子十分的消瘦。

“這個,二爺你該不會懷疑是大牛吧,大牛怎麽可能,他就是幫著我收拾東西而已。”

胡大叔忙搖了搖頭。

“我就是隨口問問,好了,胡大叔我知曉。我先走了。”

在這裏不能耽誤太長的時間了,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調查呢。

傅春江從大牢之中走了出來,然後就去尋了程峰。

“可以,證人我可以幫你尋來,沒事。傅大人不必如此客氣。本官也不想錯殺一個好人。身為績溪的父母官,本官也想在任期間,不斷錯案子。有則改之無則加勉。走。”

程峰十分的配合,帶著傅春江就去尋證人韓三姐。

韓三姐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,他們去找到韓三姐的時候,她還在地裏做活呢,正在刨地,準備種小白菜。

“程大人?”

韓三姐見到程峰來了,她就要下跪了,程峰忙扶她起身,給她介紹了一下傅春江。傅春江在績溪的名號還挺大的,韓三姐雖然沒有見過他,倒是也聽過有關於他的傳聞了。

畢竟如今傅春江已經成為績溪學子爭相學習的榜樣了,韓三姐也曾經用傅春江的例子來訓她家的孩子,說傅春江當時家裏多苦,讀書都讀出去了,讀書還是很有用的,如今在帝都做大官了呢。

其實傅春江做的官一點都不大,可是對於尋常百姓來說,能在上京做官,那都是大官了,反正比在家裏種地還賺不到錢的強。

“傅大人。小婦人見過傅大人。”

隨後程峰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韓三姐那麽一說,韓三姐當即就說道:“傅大人,我跟你說,我與那姓胡的,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的,我豈會誣害他呢。我真的是親眼瞧見他殺人了,當時我都嚇死了。”

“你親眼見到了,當面見到了。”

“那到沒有,他當時是背對著我,我瞧見他的衣裳了,那件血衣後來程大人也找到了,和我說的是一模一樣,絲毫不差了。不信你可以去問程大人。”

“血衣?”

傅春江之前還沒有聽到其他人有說,就忙看向程峰。

“那件血衣後來是在案發現場沒有多遠的地方發現的,後來證明是胡宗成的,他自己也承認了那衣裳是他的,還是那日他賣瓜的時候穿的衣裳了。至於為何變成了血衣,他自己都無法說的清楚。先前他說刀具被偷,那麽穿在他身上的衣裳如何也被偷。而且韓三姐也說了,當時她是親眼瞧見,胡宗成穿著這件衣衫殺人的。”

程峰說著,那邊韓三姐點了點頭。

“那人穿著那件衣裳,手裏還拿著那把刀殺人,我雖然沒有見過他的正面,但是背影真的就是胡宗成。傅大人小婦人句句屬實,沒有一句假話。我可以對天賭咒。”

韓三姐說著就要賭咒。傅春江自然知曉韓三姐相信她自己說的都是真的,犯不著為了一個陌生人就賭咒。

“嗯,多謝多謝。”

傅春江隨後又走訪了幾個證人了,又查看了一些證物,調查的結果紛紛都指向那人確實是胡大叔殺的,若是傅春江當時斷案的話,他也覺得他會覺得此人就是胡大叔殺得。

可今日胡大叔所言,還是不承認他殺人了。傅春江只得先回去好生的想想。

“傅大人,如果有什麽想要問的,可以盡管來問,下官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
“好。”

傅春江奔波了一天,就回到客棧之後,月牙已經安頓好了兩個孩子了,見傅春江一臉愁容的回來了,“二爺,來,喝茶。”說著就幫傅春江的外衣給脫了下來。

傅春江接過月牙手中的熱茶,確實是好渴。

“二爺,今日明哥兒把我樂死了。”

月牙想著今日傅春江累了一天,就想著給他說點輕松的話題,於是就提到了明哥兒了。

“哦,怎麽?”

“明哥兒學會開門了,就自己在那裏開門又關門,開開關關一天,一邊開關,一邊笑,玩的可開心。”

這個在月牙瞧著很是無聊的事情,明哥兒竟然玩了一天,璇姐兒也跟著一起玩了,月牙就在那裏幫著看著,看著兩個孩子笑呵呵,玩鬧的十分的開心。

“小孩子啊,都是這樣的。月牙我好累。”

傅春江就那樣抱著月牙,月牙將他摟在懷裏。

“二爺,我知道。今天的案子辦的不順嗎?沒有新的發現。”

“有,只是我害怕真相並不是胡大叔他們想要的!”傅春江心裏有那麽一絲絲的苗頭了,他很快就將他給壓下去了,可是又想了想,也許真相就是那樣的話。

“二爺,你的意思是說,若是有兇手,那麽兇手可能是和胡大叔很是親密?”

月牙瞧著傅春江的樣子,大膽的做出了假設。

“嗯。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月牙沈默了一下,後來她讓傅春江將案情與她說了一下。

“血衣?刀具?這個……”

月牙聽到傅春江的描述:“若是刀掉了被人撿起來殺人了,那只是一個巧合,可是這血衣呢?那是胡大叔的貼身的衣裳,這個……”月牙想著這衣裳還是胡大叔當天與人發生爭執的時候穿的衣裳了,胡大叔自己都承認。

“二爺,你懷疑兇手是誰?”

月牙直接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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